能説的痛算不了痛

晚上電話,寄去的帽子媽收到了。媽在電話裏説她想我,我又在那麽遠。我沒多説,過去,她並不珍惜,總認為我們為她做什麽都很平常,都是應該的。而今,她生病了,功能迅速退化,才開始重視我們。

媽一向任性,對父親,對我們都不假顏色,孫輩更是疏遠,加上沒幾個能深交的朋友,病後自是沒人主動噓寒問暖。寄了五頂帽子,媽問還要給誰?我説了一個人,媽說:不用,她死了!淡淡的,我默然。手機仍播著呂方唱的〔故事〕,歌詞中有向「能説的痛算不了痛」,的確,能説的痛不算痛,半年前才走了個老人,接獲通知,我在上海無法趕回,喪禮缺席。回臺後,家屬寄了箱他留給我的書。

突然覺得〔故事〕好熟,似乎在聽過,真適合喪禮播放,若將來我走了,會有人為我唱〔故事〕嗎?還是〔你是我所有的回憶〕?抑或是〔一生情一生還〕?總之,不要有人唱〔掌聲響起〕歡送我就好。若屆時同齡知交都不在了,不需祭奠,孩子直接播首弘一大師作詞的〔夢〕,就可以將我火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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