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到醫院，送藥給外勞。看見她形容憔悴。

陪伴母親多年，盡心盡力她比我們這些做兒女的花在母親身上時間與心力多。

我和妹妹之外，母親最喜歡牌友杲媽媽的女兒。年幼時，難得有一件別人送的漂亮好衣服，我迫不及待要穿上，卻被母親收起，最後穿在杲媽媽女兒身上。多年後我提起母親，始終不承認衣服被她送了。但那衣服是獨一無二的藍色兔毛。過去的年代無所謂撞衫，衣服一件就是一件，不容易有相彷的。

母親去臺北，必定叫我打電話約杲妹出來見面，有次杲生日，母親特別拖我去衡陽路選項鍊。我漸漸接受了，母親的心放在別人身上。

家裡之前請的外老就很好，但是母親不喜歡。她看上李婆婆的外勞，可惜不能如她願，其實就是李婆婆的外勞給她，一定還是不滿意。現在這個外勞，母親最先也是不喜歡，又想換掉。父親、弟弟跟她說不通，我說：妳已經換了兩個了，再換，人家就不給妳了。她很不高興。有相熟的出家人來看她。然後告訴我說：你媽媽沒病，她是希望兒女陪，不希望外勞陪。說的真輕巧。

父親說：你叫兒女陪，他們難道不要賺錢過生活？你能給他們養家的錢嗎？

這長段的時間看起來，現在這名外勞儼然母親第4個女兒。或許在過去生中，他們也確曾有份因緣，外勞付出，有一份收入，母親獲得她的陪伴與照顧，也算是另一種母女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