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凍醒,天真的涼了。這時節,上海早就冷了。
初到上海,墊的蓋的分別是蠶絲、羽絨被。空氣就是那麽冷,口罩永逺戴著,睡覺時還用帽子圍巾。睡相不好,有次差點被纏繞的圍巾彆死。總是冷醒。後來一老師到宿舍,看了説我還該加床[棉]被,就把他求學時用的被子贈我。棉被壓在羽絨被上,暖的是異鄉遊子的心。
早上七點多自然醒。有好幾年夜間沒關燈安穩睡覺。總是窩在床上看書,看著看著就睡著了。醒了,又繼續看,看了又睡。每天總在定的鬧鐘響前就醒了。就這樣過了五年。給自己的壓力,也蠻大的,但至少不煩躁。
可是面對母親的嘮叨,重復幾千遍的數落,總是派別人不是。老說別人對不起她,要別人道歉,要我們去幫她討公道。動不動就要我們賠不是,說我們沒良心,不知道她多辛苦。我是真沒印象。從有記憶開始就只記得她天天打麻將。離家出走,常常一個月不回。我還到臺北她住的地方去找過。她很不高興。至於她什麽事,都心知肚明。我們常常想,她多次吵得雞飛狗跳要離婚,爸爸為什麽不答應?如果真離了,今天我們不用管這麽多,爸爸也早就清靜,不必費事。
想念上海單純的日子。
日久他鄉變故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