雜記1

上午父親急著打個電話給我,叫我不用趕回去。他聽我弟說昨天跟我聯繫,說我媽要手術,問我何時歸。父親說不用管,沒什麽事,他們會帶媽去醫院,打電話給我,是怕我這裏有事,卻匆匆趕回。我回說;我知道,那根本就不是什麽手術,通個鼻淚管門診就可以做,無需大張旗鼓。父親很開心的說:對呀!以前根本就用銀針捅一捅就好。然後我們兩個在電話裏面就很聊很開心,知道我不會丟下所有的事趕回去,父親就放心了。

跟父親説,我最近心情很好。完全跳脫母親初病的焦慮,因為那時是用親人的心態看待,而現在是用醫病關繫來面對,這中間整個心情差很多。漸漸體驗到了什麽叫“放下”。

親家母在基隆長庚加護病房,極度消瘦,已挿管。癌末。祈願她少受折磨。

堅強的女人,早年夫家在鄉下地區有頭有臉,之後先生跟會計好上了。她成全了他們。孩子小,分兩半。一個瘦弱的女人就獨力在市場賣雞為生。歸她管的兒子女兒,她都盡力照顧了,沒想到,一個兒子,情關難過。將農藥放在養樂多瓶子裏,放進冰箱。那天突然跪下跟她磕個頭。回過頭去,拿起冰箱的養樂多就喝。她想到不對勁,待搶下,已經來不及了。這痛,沒有人在她面前再提起過。雖離婚,仍畏懼前夫,前夫死後,才與另一老男作伴,沒幾年,那老男伴也走了。

女人的一生,大多數與男人脫不了關繫。幸不幸福就看個人造化。過去是,現在也是,對於情感。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,待看清,已是百年之後。

今天一個午覺,睡到五點多。真舒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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