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天

駱駝絨被爸喜歡,動作還真快,今天發現居然已有被套,爸很得意的說花了一千多元買的,全棉。然後說,天冷就下面薄棉被,上面駱駝絨被;天熱就只蓋駱駝絨。我一聽,看樣子打算整年都用。真值得。

週六去媽那兒住,特意回民權路的爸,塞了錢給古拉,祝她廚師考順利。幫爸艾灸時,弟的女兒來了,我上廁所,聽到爸問她可有錢用,然後拿給她,還問夠嗎?她答夠了。我從廁所出來,她正要走,我叫住,抱一下告訴她我快回大陸了,這趟會很久。

爸四月門診,我正忙著無法趕回,便問屆時弟媳陪忚看診可好?爸説:她到時忙什麽?不知道!言下之意不要!又問:大弟在臺北,那他吧!爸説:他忙,我去臺北根本就不通知他。我又問,好友陪他好嗎?爸倒是願意,只是覺得太麻煩人家。哼哼~爸心中可真有一桿稱呀!

晚餐,爸當著小弟和媳、我女兒面前叫我幫他去看看媽住的那間還有多少貸款,想一次還清,我問:那個低利貸款,為什麽不繼續貸呢?爸答:還完了看看還剩多少錢?留著辦喪事。我問:誰的喪事?心中想著,爸是在幫媽準備。因為爸的心中雪亮,若媽繼續這樣下去,來日無多。小弟插嘴:你問那麽清楚幹嘛?我說我當然要問呀!爸只好硬著頭皮回答:自己的。我知道他言不由衷。但也知道他低估媽。媽的求生意志多堅強啊!我一回大陸,不連絡,她自然就會好多了。如果裝弱沒人看,她就會正常點。就回答爸:你的妹夫不是講了,他負責?小弟馬上說:你笨吔!他是生意人,說負責只是説交給富貴南山辦,又沒說不用錢。況且他們家開的餐廳,爸那次去吃飯,不用付錢?
好吧!我真是天真有餘識人不深。

想來爸很幸運,這個年紀,他講的還有我懂。一般老人的心事無處訴,即便找了人訴,也僅僅是個聽者而已。我也很幸運,爸懂我,一直在背後支持我。媽可憐,用盡心機架聲威,欲攬衆人呼擁,只落得親友疏離。

從前,大家往臺北跑,因為文化資源豐富,現在臺北的驕傲-重慶南路,隨著一間間書店熄燈,我心中的燈也漸漸熄滅了,那首《臺北的天空》已塵封,取而代之的都是大陸歌曲。思緒很亂,最近聽的都是《成都》,《你離開了南京,從此沒有人和我說話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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